从罗斯托到奥尔森——寻找中国成长的线索

自2005年以来,我们一直以罗斯托的工业化进程理论为基础研究中国经济的增长问题,在此期间,由于研究工业化进程的需要,我们在2007年引入康德拉季耶夫周期理论,以此形成了长波周期嵌套工业化理论的典型结构主义经济学理论体系,并在把经济理论进行实战应用方面做了一些有益的尝试。使用上述理论体系,我们不仅对2008年以来康波衰退期的剧烈经济波动做出了准确的预测,而且也对中国的工业化在这个过程中的波折做了深入的思考和探讨,为中国资本市场提供了一些有益的投资建议。而这一理论体系基本形成的标志,就是我们在2008年年底撰写的报告《走向成熟——罗斯托理论、长波与中国的工业化扩散》。

2009年之后,全球经济进入了长波衰退之后的第一个库存周期,这是一个加强型的库存周期。我们运用工业化理论嵌套经济周期理论的方法对这个库存周期的每一个阶段和环节进行了推导,在实践中得出了库存周期不同波段中的行业配置建议,实践证明,这是符合市场基本运行态势的。按照我们对库存周期的理解,在2010年的第二季度,它到达了一个终结的高峰。我们在此时提出,世界经济和中国经济都进入了一个大拐点,而这个拐点的意义并不是可以轻描淡写的。

按照我们对长波和工业化的理解,这个拐点意味着原有自1982年以来全球本轮长波的彻底终结,长波在结束了衰退剧烈期之后,进入了真正的总需求收缩阶段,对全球而言,这是一个质变。对于中国而言,中国的工业化起飞在经历了2007—2009年的起飞萧条之后,开始进入走向成熟阶段。所以,就中期来看,一切对过去30年原有模式的理解将在这个时点之后被颠覆,而我们对库存周期研究的最后使用,就是我们对大拐点的判断以及未来半年的二次去库存阶段,所以,我们在3月就深刻地感受到,4月之后是一场决战。

根据我们长期对这套理论体系运用的直觉,原有的以增长为核心的罗斯托理论在走向成熟阶段后开始进入一个转换期,罗斯托自己也承认,这是一个富有希望的选择期,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渡阶段。因为进入走向成熟之后,增长问题的重要性降低,而全社会由于某些生产要素的变化,开始进入一个更加关注财富分配的阶段,这是工业化自身的宿命,是起飞期财富集中的结果。所以,直觉告诉我们,我们的理论框架必须进行延伸,这是经济增长模式变化的需要。我们面临的核心问题,是如何在结构主义框架下继续解释中国经济的未来增长潜力,而在这个问题上,存在着比以前十年(2000—2009年)大得多的不确定性。

罗斯托提出但没有回答的问题在奥尔森这里变成了清晰的解释与具有现实操作性的预案。通俗地讲,两位大师在做大蛋糕与分配蛋糕中薪火相传,互为表里。增长的下降凸现了财富分配的重要性,这种局面的产生从技术层面上看是资本的边际收益递减与人口红利减少的必然结果;从制度层面上看,则是由于分利集团的膨胀对创新的抑制,为了经济社会的发展,必须进行制度变革。这意味着过渡期的增长将以缓解收入分化为主要特征,这将是以让利换取增长以及社会稳定、至少长达十年的周期。收入分化的解决与否决定了中国能否完成工业化,是向左走向拉美还是向右走向日本,抑或重铸辉煌的不同结局。

所以,我们第二季度的大拐点,已经演化成了经济增长模式变化的转折点,未来,在工业化起飞结束之后,投资依然在经济中占有主要地位。但是,2008年之后的过度投资和由此带来的通货膨胀约束使得投资必须经历一个结构变化和增速回落的过程。与此同时,我们还没法立即找到中国经济新的增长点。所以,市场对周期性行业的抛弃从大方向上看是符合历史潮流的。站在一个经济增长模式的原点,穷则思变将是现实的逻辑。未来的增长将是由变革的方向与力度决定的,但变革本身是不确定的。在这个意义上讲,对于战略新兴产业的热衷可以看作一种布局,但这并不代表一种必然。

变革并不仅仅是增长模式的改变,更是研究逻辑与投资思维的变化。从本文开始,我们开始探讨中国成长的线索。这个方案的基本逻辑是,首先要解决在全球库存周期结束之后,未来的经济过渡期全球经济的基本特征,这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基本背景。而就中国内部而言,在工业化的框架下,我们依据《走向成熟——罗斯托理论、长波与中国的工业化扩散》所提出的增长线索进行细化研究,同时也要注意中国工业化与工业化史经验的不同之处,即过度刺激后遗症的解决和刘易斯拐点提前到来对整个中国未来工业化进程的影响。在这种中期的框架下,讨论制度红利释放给经济和市场带来的机会。相关报告包括:

理论篇:1)从罗斯托到奥尔森——结构主义经济学理论体系的继承与延伸

宏观篇:2)大拐点之后的经济现象——滞胀、二次去库存与新体系

3)走向成熟之后

4)刘易斯拐点来临之后的资产配置

5)过度刺激的经济后果

6)过渡期的制度红利系列

7)内生增长的区域经济系列

产业篇:8)走向成熟之后的大型化

9)内生性增长下的组织与商业模式的创新

10)机器代替人工

11)中国的产业结构升级

12)刘易斯拐点之后的农业